姓名:莊言
出生:1919年6月
住址:福建省平和縣五寨鄉
參軍:1939年
部隊:73軍77師230團炮1連1排1班
“當年長沙的南大門華容失守,73軍暫5師血戰華容,日本人有飛機助陣,武器比我們好,暫5師某個團打得剩不到一個連。我們77師奉命增援華容,接到命令后,我們從長沙出發,日夜兼程,徒步火速趕往華容縣增援。”莊言是漳州平和人,家中有三個兄弟,他排行老大。5月28日,我們去拜會老人,他就在鄉間小院里靜靜地回憶起74年前的那場戰斗。
血戰華容 阻斷日軍水上補給線
“到達華容縣后,我們作為主戰斗力的炮連,駐守在南山鄉藕池河的河邊。這河與長江相連,河面寬大約六七十米,是當時主要的水面運輸通道。日本人用運輸船往華容城里不斷運送補給物資。一聽到電渡船嘟嘟嘟的聲音,我們就根據距離,調整平射炮的高度,炮轟日本人的運輸船。”
“那時候,我們的任務就是阻擊切斷日本人的水上補給線。白天戰斗,晚上放哨護炮,經常日夜都不能睡覺,有時候只可以睡一兩個小時。”
莊言老人是1939年被抓的壯丁,不久與同鄉被抓的20多個青壯年,徒步出發。1940年抵達長沙,編入國民革命軍73軍77師230團炮1連1排1班,并投入戰斗。“當年長沙打得很慘烈,在戰場上隨時就會送命。”莊言老人說,“我們20多名老鄉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,后來再沒見過面。解放后,回到老家,才知道原來一同應征入伍的,只有我活著回來了。”
“日本人的飛機多得和蜜蜂一樣,輪番對我們進行轟炸和低空掃射。炊事班白天不能生火,也不能往陣地送水。戰士們只能忍饑挨餓。只有等到了晚上,日軍停止轟炸和進攻了,我們才能獲得少量的食物和短暫的喘息。但是第二天天一亮,就要重新投入戰斗。”
時隔多年,莊言老人回憶起當年戰爭的慘烈,仍不停地嘆息:“那時我們苦戰了一個多星期,和日本人的火力相差太懸殊。身邊的戰友一個一個都犧牲了。有一次戰斗后,我們看到無數的尸體,只能在山頭挖個坑,把他們埋進去,再插上一塊木塊。”
“飛機多得像蜜蜂,要吃飽鉆地縫,要見父母恐怕要下輩子……”莊言用一段閩南語順口溜向我們講述了那段槍林彈雨的經歷。
迄今體內仍有七八塊彈片
莊言老人挽起右手的袖子,只見手臂上有一塊碗口大小的“凹槽”。“這是當年在一次戰斗中,被日本山炮炸傷留下的。當時我被山炮炸得遍體鱗傷,渾身都是血,差點把命留在戰場上,后被送到懷化市沅陵縣的醫院治療。那時湖南的氣溫高、醫療條件差,傷口重度感染,里面長出了小蟲子,右臂上不得不挖出一大塊肉,但我還是硬生生忍了過來。當時我被診斷為三級殘廢,雖然命保住了,但手臂伸縮卻不方便。那時候部隊受傷的人很多,大傷口會有人處理,小傷口都是抹一下藥,等著傷口愈合就好了。”
“在懷化沅陵的醫院治療一年后,我的手臂伸縮不方便,不能繼續上前線參加戰斗,就被部隊安排送到后方的張家界王家坪鎮第五療養院編草鞋。直到1949年解放后,我才回到平和五寨的老家”。
莊老的兒子說,2014年帶他去醫院檢查時,發現他背上還有七、八枚彈片。因為長在肉里,沒什么影響,而老人年紀也大了,醫生建議不要再動手術。
莊言老人家的客廳正中央,掛著一張四代同堂的“全家福”。安享晚年的莊老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說道,“當年戰爭是十分殘酷的,現在的好日子都是戰士們用血和命換來的,不能遺忘。”(此文原標題為“莊言:傷口長了蛆,生挖掉一大塊肉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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